故事:肇知县到新民县上任
大清开始,在满洲设立有三个将军住辖地。到晚清,对关外人开禁,很多逃难的人进入,开始设三省,每个省设立若干县,管理民人。这个故事就发生在盛京附近的新民县。
时间是宣统元年,上边任命一位姓肇前往新民县担任知县。在大清,以太祖努尔哈赤之父塔克世为大宗,称其直系子孙为宗室,系黄带子。而以其叔伯弟兄之子孙为觉罗,系红带子。因为太祖的六世祖的庙号是肇祖,所以系红带子的觉罗,在进入民国改汉姓时候,大多改汉姓肇。这位姓肇的知县,很可能就属于觉罗。
他上任的路上,看到土地荒芜,显得一片凄凉。进入县城,看到城墙倒塌,商铺和作坊很多已经关闭。肇知县感觉很疑惑,因为他了解这片土地,这片土地本来是很肥沃的,这里的人也是非常勤劳,怎么会发展的这么破败不堪?既然上边让他当上这个县的知县,他就要查个水落石出,一定要恢复往日的繁荣。
肇知县决定微服私访,一日,他换上便服到街上转转,进行一番私访。他就专挑那些昔日买卖集中、生意繁华的街道去,但看到这里的米庄、布庄、茶庄等都关了门,上了板。就是那些沿街摆摊做点小买卖的人,也比往日少了许多。
肇知县看到这些,闷闷不乐,他对这个县城很熟悉,他知道有一家叫玉泉香卖烧锅酒的,这一带,百八十里的地方都知道这家,算是地方的名牌,当地人喝酒都爱去那喝酒。于是肇知县就去这家卖烧锅酒的,结果走到门前一看,也关门了,上了板子,板子上还贴着封条。
肇知县心的疑问更浓了,去问问吧。于是他就从角门进入烧锅酒的后院。过去商家都是前店后场,就是前边卖酒,后边这院就是生产烧锅酒的地方。但肇知县一进院,发现院子空空荡荡,没有往日忙碌的长工伙计,正房门前,放着一个长椅,上边有一个半躺半睡的瘦老头,这老头正是这家经营烧锅酒的主人。
这个烧锅酒的东家见到有人进院子,慢腾腾地起身,伸伸懒腰。肇知县主动打招呼,向老头拱拱手,问道:柜上有酒吗?来几娄酒。
一般来说,有买卖,卖主肯定应该高兴才是,可老头却摇摇头道:十分抱歉,这位客官还请到别处购买吧。
肇知县十分惊异地询问:我久闻贵店的大名,今天是特意到你这里购买你们的烧锅酒。你怎么让我到别处去购买?
烧锅酒的东家见对方是从外地闻名而来,态度诚恳,这才敢说出心里话:这这卖的烧锅酒,祖传几代,确实有点名气,以前生意兴隆。但近年来县衙门里的老爷搜刮越来越严重,我们的小店经营宗旨是价廉物美,优惠顾客。就是薄利多销,图个名气,没有多少利润。可前些天,听说要来一位新知县肇大人,县衙门的宋总管说肇大人要过生日,要求大家捐赠礼品。专门给我拉了一个单子,要求我出十几娄好酒。我家是一个小店,这十几娄的好酒送出去,就是肉包子打狗。有去的份,没有回来的份,白扔了......
烧锅酒的东家一边说,一边眼泪就流出来了。肇知县颇为同情,就问,你这一娄酒多少钱?
烧锅酒东家说十吊。肇知县说:那我按二十吊一娄,我要十娄酒。
烧锅酒东家一听,对方出这么高的价格要十娄酒,这等于是把县衙门里宋总管要走酒的损失给补上了,就满口答应马上就给烧出十娄酒。讲妥好后,肇知县又写了一份字据给东家,写好送货日期和送货地址,再三叮嘱要按写的去办,千万别耽误了。
第二天,肇知县一上班,就召集大家一起开会,按当时话说,就是训话。肇知县在大堂上,要求部下保持廉政,要求本县衙门所有人员不得行贿索贿受贿,更不得巧立名目,搜刮民财。如果有人胆敢违反,重打三十大板,还有加罚款。
再说那个县衙门里的宋总管,长得肥头大耳,脑满肚肠,他也在人群中听着训话。他自认为经历多了,每个当官都会说保持廉政,没人公开说要贿赂,不会以当官的名义去,要做善人。那么他作为手下人,就当恶人,仗势欺人,欺压百姓,他从收上来的贿赂再拿出一部分转给上边领导。
这次他在肇知县到任前,他就打着新知县上任的名义,搜刮民脂民膏,要求各大小商家都要捐款,他打算借机吃一笔。等新知县来了,他再转送一部分给新知县。
宋总管查到了肇知县的生日,于是他大张旗鼓、光明正大地去给肇知县送礼,他搞了一支队伍,浩浩荡荡,抬着各种礼品过街,后边还有一个鼓乐班子,吹吹打打,好不热闹。他的目的就是想给别人看看,他跟新领导关系不一般,这样,他以后更可以狐假虎威,为非作歹了。
再说肇知县,他本人过生日,从不请别人,连亲朋好友也不请,不摆宴席,也不收礼。所以生日这天,肇府和往常一样,冷冷清清。等到日头快一竿子高,才见到有个人挑着酒娄进肇府。烧锅酒的主人一进院门,就听迎接的管家说,老爷正在客厅等您呢。
烧锅酒的主人进了一客厅,一看,正是那天定酒的人,可今天穿的是县太爷的衣服,原来他就是新来的县太爷,吓得烧锅酒的主人赶紧跪下,一个劲的磕头。肇知县问,酒都如数送来了吗?
烧锅酒的主人说:全部如数送到。肇知县说:好了,守信用,按约定的办。
此时就听见敲锣打鼓的来了,原来宋总管的送礼大队伍来了。宋总管走在最前头,手里拿的礼单高高举着,见到肇知县,马上跪下磕头,说道:今天正值大人寿诞之日,小人备了薄礼送来,孝敬大人, 请大人过目,今后还请大人凡事高抬贵手,关照一下小人。
肇知县听了这个宋总管的来历,给气坏了,他头一扬,一挥手,严厉地说道:你好大的胆子,我已经公开明确了我们县衙门的规定,禁止行贿索贿受贿,你竟然带头公开违反,跑到我这里送礼。来人,把他押到大堂上问罪。
于是肇知县在大堂上升堂审案,怒斥宋总管:你身为本县衙总管竟然知法犯法,公开违反本县的约法,送礼行贿。来人,先重打他三十大板。
宋总管被打的皮开肉绽,一个劲求饶。打完三十大板后,肇知县接着审理,说道:听说你多次威逼这家烧锅酒的送酒,看来你的酒量不小呀。今天,本官为你定了十娄酒,让你喝个够。一娄酒二十吊钱。
肇知县转身对着烧锅酒东家说:把酒挑上来,让送总管交钱领货。
宋总管见到挑来的十娄酒,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一边掏钱一边说:小人知罪,小人知罪。
百姓听说宋总管被打,还挨罚,无不拍手称快。从此,那种搜刮百姓、行贿送礼的风气被彻底刹住,新民县得以重振经济,再度发展起来。人们称肇知县是青天大老爷。民间一直传赞肇知县在任期间的业绩。
故事讲述人崔帅恩
原纪录整理人齐博英
满族文化网改编整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