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爷为何那么关注福康安的出生?
《福康安传帝都生人》富察建功
第一章 西北起战事 富察再添丁
大清创立镶黄旗是于明万历四十三年(公元1615年),与“正黄旗”、“正白旗”并称为上三旗,为清太祖努尔哈赤建立满洲八旗之首旗。都道说八旗中的镶黄旗属最为尊贵,究竟是何道理?小子在此告诉您,历代的大清皇帝,自出生伊始,都要在镶黄旗下的佐领那里冠上名讳,就因最早尚未建立宗人府。既然是皇上的户口,当然就会位列一甲头名,所以镶黄旗顺其自然便成为了八旗之首,而上三旗是由皇帝直接亲统,旗下兵为皆是亲兵,而皇帝的侍卫必须从上三旗中遴选。清初时,镶黄旗男女老少总人口不过两万,只有一万余兵丁。尔后再设“镶黄旗蒙古”与“镶黄旗汉军”。大清入关从顺治时代起,历代所生皇子都隶属镶黄旗下,这就更增添了镶黄旗的天皇贵胄气息。
清乾隆六十年之时乾隆帝禅位与皇子顒琰 (永琰),次年为嘉庆元年。九月十八日(1767年),位于京师东四三条内,就听福康安家府门前的孩珠子们,竟然跟着护卫韩晓班打起来的要饭板,大声唱出这么一首歌谣来:天老三,地老三,富察家里有老三。天不怕,地不怕,天南地北代圣驾;降魔伏妖午门前,公爵不做只要马,什么马?血里马,一日千里镇百藩,挣个王冠带回家,带、回、家……
此时正是福康安在南方沙场殁后的第三个月……要数说起老忠公府的三福来,那富察家的后代们且不论或大或小,总会有说不完的故事。但可惜的是,在史书上却没机会书写他过多的故事。但却在野史上倒是有极多的讲法。富察老辈儿人都说,那是因史书写得太薄、太笼统、太扼要,当然写不过来。而野史上的说法倒是褒贬不一,但对富察后人来说,大可不必耽心什么或褒或贬的,背后还有骂皇上的不是吗?无论哪个朝代,不管有没有皇上,兹要是当家人,就免不了遭人痛骂。若是不挨骂,那倒是很新鲜了,有句话说的可是好,“明里骂,暗里骂,也许当面叫阿玛,不挨骂,长不大,长不大皆因为没人骂”,这也算是京城旗人,用诅咒当做爱惜少年人的独特习俗罢了。
乾隆十九年六月十八日末时,福康安于京师西北燕园出生,燕园当时是他家的暂安之地。
当乾隆爷闻听说军机首辅傅恒家中,再添一个孩珠子——男丁时,不由心中暗自叫苦,本来打赌说时只能生女儿,这回却输给了傅恒,果真生了男丁。其实这倒无甚关系,无非认赌服输罢了,不过是做个姿态而已。他知道,全京师的旗人,不仅远望着西北的战事,也都在盯着他看呢。为何身为军机首辅大员的傅恒家中,一个不成文的初生男孩儿珠子,会引起乾隆爷亲自过问呢?老北京人倒是有话答复说,天上地上,全归皇上,普天之下,皇天后土。但皇上总要靠大臣来维持天下呢不是?虽然大清国比不了旧明,有无数东厂锦衣卫的老公帮衬,就如同爪子极多的螃蟹,满地横行霸道。但当今皇上的耳目,同样众多难数。生男丁的消息,被很快一品品、一层层上报天庭。皇上的耳目,极像一只蜘蛛网般的末端,稍一拉动,很快便会将消息传至。最后,乾隆帝的眼光正落于,正在由宫女伺候洗漱的乌拉那拉氏皇后身上,对她多少有些责怪。当乌皇后乍听这信儿时,真如同她闻之边疆的战事捷讯一般,先不仅传遍紫禁城,也渐渐地将这口风吹至了皇城以内的不少犄角旮旯。就连宫门内门外的王公们也闻讯打听寻思着,如今这国家,正值西北沙场战事胶着的关键,傅恒虽然就在紫禁城内的军机处内奉公日夜,家都回不了,谁还能给傅大臣家里办这个喜宴呢?
乌拉那拉氏常被下人称为皇后,但在乾隆帝的面前,她可是万不敢这样称呼自己。自孝贤皇后隆御殡天之后,皇上毕竟尚未公开封她为继后。所以她明白“后不续弦”是皇上的多年想法。因一个皇后的诞生,决不是简单的封赐就成,却是大清王朝与一个爱新觉罗家族的巨大变化。尽管她抱有希翼,却决不敢多问半句。尽管她总不断地削弱“故后”于皇上心里的位置。今日清早洗漱完毕后她道,请皇上不要怪罪,富察家人口众多,不过是生个男丁罢了,所以,奴妾就没敢惊扰皇上。“不过”二字仍招惹了皇上不快,心说,这便是她妒忌的缘故。皇上即刻问道,你惊动了所有人?却唯独不告知朕?春和为社祭辛苦不堪,日夜难归,作为君王,朕又该如何去做呢?这话问得乌拉那拉氏尴尬不堪,只好低下头来不再吱声了。
其实还有个小故事在里面,这便是打了一个赌。西疆动乱初,皇帝日夜坐卧不宁。为何如此?当年西疆是康熙爷御驾亲征之地,曾花尽了全国之内帑,渐渐才稳定下的最远之疆土。累至雍正爷时,曾派过大将年羹尧亲统大军,将叛军消灭殆尽。使得王朝几乎努了最后之力,好不易才稳定称之为“新疆”。如今赶上内帑不足,百废待兴之时,谁料,新疆还是出了事。
可这宁丧种的傅恒,却在大清的重大危机到来之时,竟与大臣张廷玉不断谈及他对下一代的想法。当再也听不下去的皇上问他,国要不要了?您还谈儿子?
谁知当时当着满朝文武,傅恒照样不改口的说,“这个儿子奴臣还得要”。
老天不长眼,乾隆爷已然对西北灰心丧气时,傅恒又说了“还该有个赘子(儿子)”。
皇上不由得因恼怒言道,待定了新疆,你也许会有,若不能灭杀叛军,一旦匪势如天了,王朝都危及十分了,你还敢想儿子?依朕说来,赌定了,你有不了儿子了!
可傅恒当着满朝文武却与皇上抬起杠来,奴臣要是先生儿子呢?要不结,我领兵去新疆打仗去?但还得先要儿子!这令皇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在朝堂之上,明明都在探讨国之大事,你却儿子儿子的,这不是招腻味呢吗?哪件事为最大?亏得你是军机首辅?怎好意思说得出口?当时满朝文武都对傅恒的执着深感不满,大多侧目而视。于是,即有张廷玉弹劾他,说傅恒不能再做军机大臣了。皇上为给老张一个面子,当即便瞪起眼看傅恒。但傅恒丝毫也不在乎,他却道,等有了儿子,新疆的捷报,会即刻传至,奴臣再向皇上一问输赢,如何?
你怎知生了孩珠子,捷报便会到来?其实他正盼捷报。
但到现在,提这个赌,皇上算输了。却觉得这个赌输得有意思,真输到了极致,只输得“新疆大胜,孩珠子诞生”,若这算是赌输的话,他宁愿再赌几回,国家岂不乐哉?
退了吧。皇上生气生得,竟然落去了一个“朝”字,呛了本该是老公喊得公事。
皇贵妃乌拉那拉氏,是佐领那尔布之女,为乾隆帝侧室福晋。二年,封娴妃,孝贤皇后崩后,进封皇贵妃,摄六宫事。他尚是青春正年,芳华灿漫之时,眉目中常带着一番喜悦。她这回,引得皇上有些恼她。所以挑理儿言道,表面看起来,傅恒是添了孩珠子,可这毕竟是大清国原配孝贤皇后的亲侄儿,是朕之外侄啊,也是甥儿啊。傅恒现担社祭重担,有家难回,朕只怕是礼数或缺,我满洲哪一个旺盛之族不该是“泱泱攘攘”呢?看来是你乌贵妃故意要隐瞒朕啦?他曾揣测着,外人也许会将他看得很不通人性。而傅恒现于军机处日夜盯差,朕这个做姑阿玛的,总归要多少操操心……自皇后殡天之后,来自富察家的甭管是好的、坏的、或糟糕的消息,都会引起乾隆帝的注视,使他自然会联想起来嫡福晋——富察皇后。这位大清乾隆朝原配的正宫皇后,正是富察家族人。皇后在世时,他每天若不见她一面,心内总是搁放不下,尽管缘结连理已有多年。见到皇后的那种感觉,总叫他想起来他十几岁的时光,再一看皇后那慈眉善目的温喜模样,他一身的疲倦,即会马上消失。她是他的希望与寄托,是一剂舒心代茶饮或“普洱浓茶”。其实,他并不喜喝发过酵的普洱茶,总会令人上火。
世人都说帝王家把土砖样的普洱茶,当什么贡品,这有失偏颇。所有良种茶叶,哪一种没做过皇室的贡品?“茶叶归贡茶,自会从天价”,这不过是茶贩子为赚银子而绞尽脑汁儿。而真正茶农们,又落下几许实惠?可话又说回来,但有时只饮这种发酵过的普洱茶,对待年少的四阿哥——也就是今天乾隆皇上来讲,喝不了几顿便是上火起热,目红龈肿。倒不如喝清茶、绿茶甘冽解渴,大多时候,他还是寻解渴的来一盏,咕嘟嘟喝完后倒也痛快。最喝得惯的,还是京城旗人常喝得茉莉花茶,其香浓郁,味道诱人,能·喝个没够。但却能将满口牙齿染得焦黑不洁。当年他还被称作宝亲王,阿玛汗还未来得及打算给他提一门姻亲时,他便想尽一切办法,为将来的迎娶,过早地铺石与奠基修路了。自少时始,只要一进得书房,他即刻会钻在书堆里,因所读过的所有的圣贤,或非圣贤书中,似乎那些个夸美、或窈窕淑女的词句,都在夸奖这位端庄丽美的富察氏家的姑奶奶。她曾悄悄地对他说,女人本来没有名讳,可是我叫“蚕妞儿”……于是,京城的旗人姑奶奶便开始叫起了妞来
从见她第一面开始,弘历还寻到阿玛专为圆明园设计的《十二美人图》,不管从前面看还是从后背观览,她一直都是他最满意最惬意的。而这时宝亲王还只是个孩珠子“王”。既是男人,岂有不爱美人的呢?记得阿玛汗那句,爱得江山,焉能不爱美人乎?大清王朝皇室入关后,已有四任皇帝登基,从不主张,将皇后的条件只单单放在“美妾”、“艳姬”“羞花闭月”“沉鱼落雁”的位置上。也就是说,清代帝王总结了以往的各朝代,都或多或少因皇后专权,或是因帝王沉迷于美色,耽误家国大事。但大清皇上也从来不拒绝美貌,满洲有个说法得到公认,即是“娶妻娶德,纳妾纳色”,美貌可以有,但权力决不可以给予她。所以,入关后的清皇室选妃时从来不以选美为最,从太祖爷开始,历代都是。
“娶妻娶德,纳妾纳色”,就这么句话,倒是先在在王公大员中兴起来,同样流传于旗人中。省得那些旧明官员说,满洲人毫无选美的头脑与眼光。自皇太子弘历登基坐殿,成为乾隆帝便被他生生改成“娶妻兼备德与色,纳妾纳在传代中”。意思是说,若妻子兼备“德与色”,那么生孩珠子的累活与差事,就只好交予嫔妃去做了。孝贤在世时,对此从不计较,也就是说,听说过女人吃醋,但在皇后这里,从来都是顺从皇上,竟是无醋可吃,反倒是平静如水,绝无涟漪。因皇上做到了决不敢忘却皇后,儿时的记忆会教给他该如何去做。鉴于各朝各代的后宫乱政,无不视女人为祸水,大清皇帝决不许内宫参政,以此当作“为君理念”。
旗人都说,当年雍正爷的家法最为严苛,这当然是为了杜绝圣祖康熙爷“多子夺权”的阴谋再现,就连那些个亲王或兄弟,也理所当然地会受到严苛管教。旗人们都说当今圣上,不仅是能管住八千岁的皇兄,还是个有名的大孝子。许多大员都熟知,和亲王、果亲王那俩亲王,曾经在朝堂上伸手暴打过一等公爵纳亲,尽管知道他是大清名将遏必隆的后代,却听和亲王弘昼言道,既是打你,还管你是天王老子不成?当时弘历听了,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闪耀,即刻遮掩了这几位连天王老子都不怕的王。弘历暗问自己道,朕该怎么办?这使得由原本温顺和气的弘历——新皇乾隆帝,从那一天开始,便历尽了他多少个不眠之夜,既别扭又窝火,还不知所措,他眼前始终晃动着这几位王的拙略的打人动作,真窝得他吃不好睡不好喝不好的坐立不安,似乎看见天下人都在耻笑他奚落他揶揄他恶心他,为此他心火蔓延,真的要疯癫了。同为先皇之子,为何要如此对待他?而他是皇上,是天子,是万岁爷,是乾隆帝,是这万里江山的主掌者。若非身边有一个尚能安慰他的皇后,总在绞尽脑汁的叫他散散心、骑骑马、拉拉弓弦,他简直几次都想不开了,恨不得,几次非要跳河去不成!这皇帝看起来是无心再做下去了,干脆辍朝吧。于是他辍朝多日,开始不问国政了。
今日弘历站在这圆明园的后湖的一座石桥上,随时都打算跳下去。但他却犹豫起来。
后湖水深,不比满是宫殿、佛堂的前湖。此时若一跃而下跳将下去,却不知自己的皇后是否马上来救他。假若他真的一下沉入湖底,也许今生再难浮出水面,这便是他犹豫的缘故。
多日以来,因他情绪忽好忽坏,皇后便始终不离左右,生怕他有什么闪失,前几日他因伸手捕捉“老琉璃”,不小心一头折向了湖中,两脚在滋泥中越陷越深,正在他不知所措喊都喊不出来声儿,水已漫过脖子时,只听得皇后一声尖叫。便飞跑过来御前侍卫,那几个小子还真不是吃素的,各个像水獭拉生的一般,窜进水下憋了没一袋烟的功夫,就将他从滋泥中拽出来。他心说,这若传出宫去,他便成为天下百年的笑柄了,于是乎,尽管他呛了一口泥水,可还是一上岸便喊,都撒手,朕没事!
一听他喊,几侍卫赶忙放开了他。
可皇后却道,把皇上搭到茜园去更衣!见侍卫们还在犹豫她便伸手来扶他,侍卫也就一拥而上,近似强迫将他搭走了。此时他觉得他皇上的脸面,再次完全丢尽,可他并不怪罪皇后,因他毕竟是个最讲究干净利落的皇上。只是这老臣张廷玉,尽管教他多次练习说“朕朕朕”的,使他打心里烦透了他。但他刚才说的这个“朕”字,也被他自己视为多余和无奈。
时遇秋雨刚停,由于今日胸中憋闷不已,所以弘历打算再跳一次河。反正早就想跳了,又赶上皇宫内外都在忙碌三夏收粮的事,护军也早于前几日四下分开,去帮农夫抢收庄稼,夏宫内一时人口顿少。也许今日跳下去,或许不会像以往那样,还没等他在水里泡舒服,便会有几个侍卫同时将他举出水面。最叫他哭笑不得的是,这几个侍卫还要齐声高呼:“万万岁!——”这时弘历突然想到,假若自己往河里一蹦,谁都没来得及救自己的话,是否便真成了龙呢?假若真如此的话,将来史书将会如何改写?以往他身边不仅有顾命大臣多位,还会有一群臣子紧紧跟随,而他多日的辍朝不政,前日竟有御史发出疑问说,为何他们的皇上,只知道带着皇后东游西逛的,置于其他的嫔妃于不顾?令他们实难以记述皇上的一言一行。因只要是皇后一旦出现,他们必须要避让的。就是说,谁也不能随意用眼睛偷看中宫娘娘,看了便是大不敬的罪过,大不敬是说要多大就有多大,随皇上定夺。但又不能完全豁免此罪。那好,避开就避开吧,反正这圆明禁苑之内,由皇上随意去走,只要有御前侍卫,或老公在那伺候着,这些言官,自会弄个没趣。历史上的所有皇上,谁也不会遇到像司马迁那样的冥顽不化,落得只剩下一条性命。有谁活腻歪了,专等皇上跟他翻脸?每当弘历换上汉装时,以张廷玉为首的顾命大臣们便会知趣的退后。因他们曾记得雍正帝有一个习惯就是“朕就汉装,百官即避”。欲知后事如何,请看下文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