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说中国人不懂吃生蚝,我第一个不服
天气一变冷,对食物的偏爱也随之有了变化。对于小编这种吃货来说,对年末的最大期待莫过于生蚝了。
国内不少人对生蚝都存在很大的误解,总以为生蚝就是豪门贵族酒会上会享用的奢侈品,都以为澳洲法国丹麦等地的生蚝多昂贵。
△一谈生蚝也许很多人就觉得太贵了
要知道我们中国是太平洋生蚝最大的养殖国,国内有不少地方的生蚝都不输国外,就比如福建、山东、辽宁以及两广一带的生蚝都非常有名且富有特色,更主要的是这季节肥美,还能买到白菜价。
据小编了解到,在南方农贸城海鲜市场,福建生蚝可能一只还不到一块钱,台山蚝可以卖到2到3块钱一只,山东生蚝能卖到每公斤大约30块,折合一只也就4块钱。
吃生蚝何必吃国外的,明明国内的生蚝够我们大快朵颐了。
中国生蚝版图,实在太壕了
小编一直很奇怪这一点,之前但凡有生蚝的新闻冒出来,都是类似这样的新闻标题——“丹麦海岸生蚝泛滥,中国网友:吃光它们”。就像国外小龙虾物种入侵那样,头条新闻总把中国吃货写成馋到恨不得组团打飞的到国外去抢那般。
△丹麦人不过是想中国人蚝游丹麦吧
但何必呢,懂的人知道这不过是带动当地旅游的营销,我国人工养殖的生蚝都占到世界养殖的80%了,在吃生蚝这件事上,我们也有自己的发言权。
生蚝,学名牡蛎。“生蚝”这一名头源于粤港澳被叫得最响,蚵仔是闽南一带常叫的,北方人常喊海蛎子或者蛤。要是问中国哪产的生蚝最好吃,这问题还能掀起各地口感、大小、产区不同的评判之争论。
某种程度上说,生蚝的味道就是这片海域养成的味道,因为它们会随着海的节律,潮汐应来的时间而开合,不同海域、不同温度与微生物下滋养的生蚝,就会有不一样的味道。
△生蚝的味道就是海域和微生物养成的味道
巧妙的是,国外的品蚝师会用“terroir(风土)”这法语词汇来描述葡萄酒和生蚝这类美食的生养地,生蚝确实很能提炼当地海水和风土的特性,在我们这也是如此。
我们先把版图放在广东地带,单广东省就可以称得上是“食蚝大省”。宝安沙井蚝最广为人知,产于珠江口咸淡水交汇之地的沙井蚝肉肥满雪白,少泥沙杂质,素有“玻璃肚”之称。
△玻璃肚沙井蚝
沙井蚝最早可以追溯到宋代,据说当地渔民偶然发现海底缸瓦片上的生蚝比普通的更大,于是开始用瓦片和石头在深海域养蚝,这才开启了国人人工养殖海产的时代。
沙井还被称为“千年蚝乡”,你要是去宝安沙井,会发现目光所及之处都与蚝有关:蚝墙、蚝壳屋、蚝三村、蚝沙幼儿园、蚝业小学……这里还有沙井蚝文化博物馆,是目前全国最大的蚝文化博物馆。
△当地的蚝墙蚝民宅,实在太壕了
像沙井蚝那般处于气候温和的海域,又是咸淡水交汇处的蚝,同样还有阳江程村蚝、江门台山蚝、珠海横琴蚝和汕尾的晨洲蚝,都是难得一见因为硕大的个头而远近闻名的生蚝,它们在海水吸食丰富的浮游生物,通常更结实,色泽乳白。
论起让小编印象深刻的蚝,得有湛江生蚝的名字。这一被称为“中国海鲜美食之都”的南粤之地,拥有无污染无公害的原生态深海海域,非常适宜蚝的养殖。
虽然湛江的海洋资源丰富程度之居广东首位,但生蚝依旧是湛江最有特色的海鲜之一,是目前生态海鲜产品中唯一没有人工投料养殖的,肥厚嫩滑,紧实鲜口,口感是出了名的爽、滑、甜、脆。
△去湛江一定不能放过生蚝
临近的广西,就会看到拥有“中国大蚝之乡”的钦州,北海的生蚝最近还入选了中欧地理标志产品名单。
到了东南沿海,福建省还是中国最大的葡萄牙牡蛎养殖区,产出的生蚝个头不大,但胜在量大,通体金黄味道鲜美。
△福建宁德霞浦,几筐收获的海蛎
过渡到中部地带,拥有舟山渔场的浙江省让人眼馋,温州乐清、宁波宁海和台州三门都是重要的牡蛎产地,三门更有“中国小海鲜之乡”的美称。
当版图终于落到北部地带,就数山东和辽宁大连的天下了。牡蛎早已经融入到当地人的生活当中,连大连话说起来都被说是“海蛎子味的”。每年的11月到第二年的4月都是大连湾海蛎子的成熟期。
△乳山银滩的捕蚝人
威海的乳山生蚝更是代表中的极品,乳山境内黄垒河和乳山河两大入海河流为海区提供了丰富的营养盐,当地品种属于冬季太平洋牡蛎,天气越冷,蚝肉越紧实爽脆。
△乳山蚝带着青瓜香气
因为个头大又肥满,乳山蚝被誉为“蚝中东北人”,还略带着清新的青瓜味。
人类吃蚝简史
人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迷恋生蚝的?
这问题可能很难得到解答,目前考古学家收集到的最早生蚝化石表明,生蚝存在的时间可能比人类更长。
早在公元前的就有关于人类吃生蚝的记载,要是有人能把生蚝的前世今生拍成纪录片,那画风大概像是藏在宏大历史史诗片背后,贵族皇室活色生香的情色片。
牡蛎不单单被誉为是海底牛奶的贵气珍馐,从中世纪开始,欧洲就普遍认为,牡蛎就带着一种食色隐喻——它一直被认为是壮阳催情的食物。
△生蚝一直被视为催情的食物
直到现在有科学研究表明,生蚝含有锌,锌能够促进睾甾酮的释放,这种物质能够促使Libido产生,Libido类似于性激素,是弗洛伊德在上世纪初发现并命名的化学物质。
所谓食色性也,在生蚝这一美妙酮体身上表现得尤为淋漓尽致。
似乎从它的独特的潮汐养成过程就已经跟性感之境挂钩了——自出生算起,牡蛎就是生父不详的私子,它们的“荷尔蒙”来源于不可预测的温度和潮汐,如果水温和潮汐配合,精卵结合就能形成一个牡蛎苗。
△一只牡蛎苗的养成
更有意思的是,生蚝还是雌雄同体的生物,在水温高的地区生蚝容易变成雌性,以便能在温暖的季节产卵,产卵的雌性体内吃起来有雪糕般的绵密口感。而到了秋冬,冰冷的海水能让蚝生长速度减慢,转换性别成雄性,肉质更爽脆一些。
历史上有很多关于嗜吃生蚝的奇闻轶事:传说拿破仑一天要吃100个生蚝,当年为了保持战斗力在战场上吃着生蚝,放下豪言——“生蚝是征服敌人和女人最好的武器”。
海明威曾在《流动的飨宴》里称写作经常让他感到“空虚”,而治疗空虚的灵药,就是一盘催发情欲的牡蛎佐上一杯上好的白葡萄酒。
△当时的人对生蚝的爱比如今更甚
但这也比不过风流才子的想象力——18世纪享誉欧洲的大情圣贾科莫·卡萨诺瓦,号称最爱的情趣游戏,就是醉卧浴室里吃着摆在情人胸脯下的50只牡蛎。
因而你能懂为什么早期生蚝在国内火的时候,不少地方大街小巷的烧烤店门口招牌,都会悬挂起“加油站”“美容院”之类的宣传标语。不用怀疑,那说的就是大名鼎鼎的“海中牛奶”生蚝。
△海中牛奶,日常羡慕临海人民
倒不是说生蚝这种催情的功效而让古今中外众人为之痴迷,而是说人类饮食文化的长河里,能将口腹之欲延伸出海洋文化、浪漫、鱼水之欢等等多重想象,也就只有在吃生蚝这件事上了。
谁说中国人不懂吃蚝?
说到吃生蚝,不在海边长大的吃货对生蚝的印象,依旧是带着点小布尔乔亚的小资情调的。
最早接触到对吃生蚝的味道印象来自于法国作家莫泊桑的小说《我的叔叔于勒》——“她们的吃法很文雅,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托着牡蛎,头稍向前伸,免得弄脏长袍;然后嘴很快地微微一动,就把汁水吸进去,蛎壳扔到海里”。
△可不是像憨豆先生那样吃牡蛎
这是19世纪法国人吃生蚝的姿态,如今国外最流行的吃法依然是生吃,淋上些柠檬汁就能祛除腥味,搭配干白葡萄酒或者起泡酒,就如安东尼伯尔顿在《厨室机密》节目中说到的比拟——“绵密得宛若一个法国式深吻,有种令人窒息的冲动……”
△来个法式深吻吧
但对不喜生食的国人来说,谁说生蚝一定要生着吃才好,又谁说中国人不懂吃蚝?
中国人吃生蚝并没有太多小资情调,更讲究的不是吃得优雅,而是真实接地气地,吃到来自大海的味道。
△这画风一看就是国内人吃蚝,活色生香
能吃上蚝也并不代表什么社会阶层地位,街边架着个塑料凳就能吃到新鲜海蛎子。海边渔民每日三餐,就算天天能吃到生蚝,也谈不上什么档次排位。
最风靡国内的吃法当然是炭烤生蚝。
烧烤档不能没有烤生蚝,用炭火烤这种最古老的烹饪方式,才能承托生蚝狂放不羁的野味,一只只连壳的生蚝摆在铁网上烤,往蚝肉上撒佐料,蒜蓉才是烤生蚝最灵魂的点缀。
△《人生一串》蚝一出镜直教人流口水
坐在街边的小板凳上,用筷头或者小刀撬开蚝壳的口子,就能看到冒着腾腾热气,还滴着盈盈多汁的奶白色蚝肉。
要想吃上更能保留原汁原味的生蚝,可以像广东阳江做成胡椒蚝煲,或者像湛江人那样煲成韭菜生蚝汤。
△生蚝煲凸显原汁原味
要不干脆直接拿来白灼或者清蒸,懂吃蚝之人,会将清蒸的蚝肉蘸上芥末酱油佐味,腔内能感受爆浆多汁的Q弹口感,还带一剂刺激醒脑的芥末清香。
△清蒸生蚝更是爱蚝之人首选
潮汕和闽南一带喜欢用煎炸的方式,比如著名的蚝仔烙,闽南人称蚵仔煎,江苏海门的人也会用牡蛎肉与鸡蛋面粉混合炸饼,摊成蛎蚜饼。
别看这平民小吃操作起来简单,如何能保证煎过的生蚝不焦烂,还能保持软嫩锁住汁水,这等非常考验手艺。
△潮汕蚝仔烙
南方人会喜欢将牡蛎肉晒成干做蚝豉蚝油,而对北方人来说,吃牡蛎的旺季刚好碰上他们吃酸菜的时节,大连人就会在炖酸菜的时候加入海蛎子肉和原汁。
“一入蚝门深似海”,这是很多爱蚝之人会发出的感慨。而我听过人类对生蚝之味最浪漫的情话,是来自于一位法国诗人Léon-Paul Fargue——“吃生蚝就如同亲吻海洋”。
我依稀记得第一次吃生蚝的口感,确实像是在感官世界里,亲吻了大海一口,虽然这一吻并不像法式那般浓烈而绵密,但那种新鲜又微妙的味蕾体验,直教人一口倾心。
△生蚝并不是看谁个头大
你爱吃生蚝吗?
你喜欢怎么料理生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