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篇历史小说《清始祖传奇》:断狍案布库里雍顺展露头角
编者注:本文为王松林 王海洪著长篇历史小说《清始祖》连载。
3月4日发文章《长篇历史小说《清始祖传奇》:楔子》。
3月5日发文章《长篇历史小说《清始祖传奇》:萨满女神下天庭旧国重游》。
3月6日发文章《长篇历史小说《清始祖传奇》:萨满神施法术三姓息鼓收兵》。
3月7日发文章《长篇历史小说《清始祖传奇》:萨满女神暗示三仙女下凡》。
3月8日发文章《长篇历史小说《清始祖传奇》:山洞中布库里雍顺降生》。
3月9日发文章《长篇历史小说《清始祖传奇》:布库里雍顺逢险境误入野狼岭》。
3月10日发文章《长篇历史小说《清始祖传奇》:棒槌岭杏花箭射郎家三奴》。
3月11日发文章《长篇历史小说《清始祖传奇》:布库里雍顺深山阐述大道理》。
第九回
断狍案布库里雍顺展露头角
除猛虎布库里雍顺深山失踪
关长胜与郎成豹在山坡上厮杀,不分胜负难解难分的时候,布库里雍顺来到他俩面前,大喝一声:“住手!”然后冲进两枪中间,伸出双手,把两杆枪抓住,两膀一叫劲儿,说了声:“你俩下来吧!”关长胜和郎成豹手中的枪同时撒手。两人也从马上掉下来。抬头一看布库里雍顺身背一张大弓,壶中插箭,如同天神一般站在面前,他俩惊讶地问:“你竟能空手夺枪,莫非是天神?”
“我不是天神,我是天上三仙女佛库伦所生,姓爱新觉罗,名叫布库里雍顺,因为你们互相残杀,萨满女神叫我前来三姓之地,今后你们不准再残杀,应好好振兴我女真。此时,你们又为什么残杀?”布库里雍顺说明来三姓的目地,又追问厮杀的原因。
关长胜指着郎成豹说:“他的部落多年来一直欺压我们部落,经常抢掠我部财物,杀我部族人。所以,我部和努雅哈克部结盟要除掉他,以免后患。”
“以前的恩怨先不去提,就说说今天你们是为什么残杀,我也好给你们断个是非曲直。”布库里雍顺说。
郎成豹见问,理直气壮说:“今天,我亲手射住一只狍子。”然后用手一指站在山坡上杏花四姐妹说:“她们抢夺我们的猎物,因此厮杀起来。你既是来管我们的,你就公道的给评评理吧!”
“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,这狍子明明是我射的,是他抢夺我的猎物!”杏花愤怒的指着郎成豹说。
“既然你们都说这狍子是自己射的,那就说说你们是用什么箭射的,射在狍子什么不部位了?”布库里雍顺问。
“我用右弩射的,箭头是一样的,第一箭射在狍子的脖子上,没有射中至命处,二箭射在胸处,狍子带箭跑的,应有箭证。”杏花说。
郎成豹哈哈一阵冷笑,“我射的箭与众不同,我身为祜什哈里部的贝勒,射的箭自是高人一等的,我在百步处,一连射了十箭,都射在狍子屁股眼里,这叫箭箭不离腚。”
“既然是这样,你们带我去看看射中的狍子,然后再断这狍子是谁所射的。”布库里雍顺沉稳自如地说道。
此时,三姓人厮杀的火气已消了大半,都想看看这位自称三仙女佛库伦的儿子,是如何来断明谁是谁非的。郎成豹和杏花四姐妹带着布库里雍顺来到射中狍子的地方,三个部落的人也跟在后面,想看个究竟。
来到死狍子的地方一看,杏花心里暗自叫苦,明明狍子死的时候头朝对面山,而现在却自己这面山上,虽然脖子上和胸口的箭伤尚存,但箭却没了。当看到狍子屁股时,她一愣,果真十支箭都射在狍子屁股上。布库里雍顺看完,微微一笑说:“这箭射的真准呀!”然后又继续向山里走去。
郎成豹听布库里雍顺夸奖自己箭术精湛,脸上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。
布库里雍顺在树林里转了几圈,在草丛中捡到什么后,才回到死狍子跟前。
众人都看着布库里雍顺,心里猜测他会断定狍子是谁射死的。布库里雍顺并没有急于说狍子是谁射的,而是转头问郎成豹,“你说狍子是你射中的,那你射狍子时,你和狍子距离有多远?”
“一百多步的距离。”郎成豹回答。
“将你的马给我。”布库里雍顺对郎成豹说。
郎成豹不知布库里雍顺是何用意,便乖乖的把马交给布库里雍顺。
布库里雍顺牵着马,量了三十步远,把马拴在一棵树上,然后对郎成豹说:“郎贝勒,你在树林里百步外将狍子射住,还是射中屁股这种十分难以射到的位置,真是箭法高超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啊!这马比狍子还大,比射狍子距离还近。拿起你的弓箭,但必须用你的‘箭箭不离腚’来射。如果不射,那你刚才所说的既是在吹牛也是在撒谎。好了,你现在射吧!”
郎成豹一听,心中暗自叫苦不迭,刚才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一扫而光,六神无主,有心不射,又怕连性命都没有,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,只好硬着头皮射了。只在心中暗自祷告:“天神保佑我射上啊!”一咬牙,拉弓搭箭,“嗖、嗖”一连射了十箭。只有五箭射在马的后胯上,一只射在马尾根上,其余四只箭脱靶而去。疼的马是四蹄刨地,嘶鸣不断,最后忍不住疼痛瘫倒在地。而郎成豹咬着牙,装作后悔莫及的样子走到布库里雍顺跟前,跪在地上说:“还请天神饶命啊,我是,我是……”
“好你个郎成豹,真是胆大枉为,身为部落贝勒,竟然欺负四名弱女子,算是什么英雄好汉,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,岂知你是漏洞百出。你以为将狍子掉了头,就证明狍子是你射的?但你忘了狍子的血迹,你将姑娘们射的箭拔下来扔掉,又将自己的箭插进狍子屁股上,美其名是‘箭箭不离腚’,真是荒唐又可笑!你应当知道,狍子张尾巴的用处,你箭怎么能轻易射进去的?”布库里雍顺当众,生生严厉地指责郎成豹。
此时郎成豹被布库里雍顺说的是体无完肤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,但心里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。
说起来事情起因是这样的:
杏花四姐妹听说自己部落要与伊克勒部结盟,除掉郎成豹那奸诈小人,心里特别高兴,尤其是对棒槌岭发生的事还记忆犹新,自己险些被郎成豹等人抓住,多亏了杏花带了弓箭,射死郎家三奴,幸免遭难。但白里格格被郎成豹追的至今下落不明、生死未卜。她们恨透了郎成豹,四姐妹商量到山上猎取些野味,供贝勒爷结盟歃血饮酒用。在山上转悠了好长时间才遇上一只狍子,杏花射了两箭都射中,却没有射死,狍子带着箭跑出好远,姐妹四人紧追不舍,突然发现狍子倒地,去取狍子时,郎成豹带着二十多族人从密林中窜出来夺狍子。
祜什哈里部被熊阿里抢夺后是一无所有,到伊克勒部去抢,但关长胜防御严密,自己是偷鸡不成丢把米,不但财物没抢来,反而断送了十几个族人的性命。这天,他又领族人上山猎取野兽,走遍了几道山梁什么猎物也没发现,有些垂头丧气,感叹人要倒霉干什么都不顺心,就在这时发现一只狍子中箭倒地,郎成豹仰天大笑说: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老天给我送食物来了!”他催马跑到近前,抓起狍子拔去箭,将自己的箭刺在狍子屁股上。他的所作所为,被布库里雍顺说的是一清二楚,如同亲眼所见一般。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,竟是观察仔细,判断准确,只怕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。郎成豹跪在布库里雍顺面前不住磕头说:“望天神开恩,留我性命,饶我不死。今后我定改邪归正,不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了。”
白雅玛发和白里格格紧跟着布库里雍顺来到厮杀的地点,见他空手夺了二人的枪,倒吸了一口凉气,看来三仙女的儿子布库里雍顺果真神力。在处理狍子争端上,白雅玛发也是不住点头,心中赞叹道:不愧是天女的儿子,果真是聪慧过人,能让郎成豹跪在地上口口声声救饶,将此人降住,绝非等闲之辈,统一三姓非此人不可啊。
杏花四姐妹开始时还有些担心这年轻人并不是郎成豹的对手,现在看来是自己担忧了,见事情水落石出,十分开心。心里暗自称赞,仙女的儿子断案公正,又机智聪慧,让人敬佩。
在场的三姓人都在咋舌,就连关长胜、白雅玛发在心里也敬佩这个少年来。此时,大家看着布库里雍顺如何发落郎成豹这诡诈小人。
布库里雍顺环视众人一周,又看了看远处倒在血泊中死者说:“郎成豹你身为贝勒,抢四位格格的猎物,无故挑起事端,至族民生死于不顾,你可知罪?”
“知罪,知罪,我罪该万死。”郎成豹跪在地上狼狈不堪求饶道。
“就凭今天的事,我杀了你也不为过。不过我在来三姓之前给自己许下个承诺,尽量不杀一人,但并不等于放纵恶人为非作歹。知错能改之者,则免之,如诺不知悔改,也就休怪我手中箭不认人!萨满女神派我来管理三姓,一统三姓,让三姓和睦相处,共同繁盛,但你多次从中作梗,破坏三姓团结,我不得不惩罚你。惩罚的方法一是任打,二是任罚。”布库里雍顺低头看着跪倒在眼前,昔日张狂狡诈的郎成豹慢慢说着。
“打是怎样,罚又是怎样?还请天神明示。”郎成豹问。
“我不是天神,我只是三仙女的儿子布库里雍顺。任打,就是就地杀了你,任罚,就是立即给四位格格陪礼道歉,并痛改前非,老实做人,如再犯,定将你二罪归一,绝不留情!你选吧!”布库里雍顺刚把话说完,郎成豹急忙回答:“我愿意受罚,受罚,以后一定老实做人,本本分分。”一连嗑了好几个响头说,还不断拍马屁道:“不杀之恩我定铭记在心,痛改前非,愿为您效犬马之劳。”
“好了,起来吧。”
郎成豹又给布库里雍顺磕了几个响头,然后起身走到杏花四姐妹面前,扑通一声跪倒,“美丽善良的四位格格,郎成豹抢夺四位格格的狍子,真是罪该万死,还请格格们原谅。”不知是不是真心,他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嘴巴,然后继续说:“郎成豹给四位格格陪罪了,请四位格格原谅,如不解气的话,就打郎成豹以解心头之恨。”郎成豹说完躬身趴在地上,做出一副准备挨打的样子。
郎成豹陪礼道歉的举动使在场的人大吃一惊,这个从来不讲理的人,如今变得这样服服帖帖,出乎人意料。尤其是杏花四姐妹,一时不知所措,还是聪明的杏花急忙走上前去,搀起郎成豹说:“郎贝勒爷快起来,一只狍子何须如此,只希望从此以后你我两部可以化干戈为玉帛,和平相处,不再起争端才好。”郎成豹忙低头认罪连连称是。
然而却从祜什哈里部传出阵阵痛哭声,众人寻去,是一个小孩儿掩面而哭。
布库里雍顺不解其意,走过去问:“这位小兄弟,你为何啼哭啊?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阿三,这位英雄你有所不知,如果我们能像今天这样,平时也不会死那么多的人,尤其是熊部来抢掠我们财物不算,还杀了好多人,害的我们是家破人亡。现在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人,孤单可怜,不知你抢我杀的日子何时才能罢休?”阿三哽哽咽咽说着,让众人十分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,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。
“阿三说的很对,为了不再让更多地人流离失所,让小孩成为孤儿,我们今日就应该停止征战。三姓不但不互相残杀,还要合为一家,团结对外。熊部来抢掠三姓,就是因为三姓之间相互残杀、不团结,让他们乘虚而入。另外,三姓住的分散,不能相互照顾,我们应该统一三姓,建一座城堡,让大家住在一起,人多势重,再有外敌入侵,也是难攻易守。只有这样我们三姓才能强大,才能安居乐业!”布库里雍顺慷慨激昂的对大家说到,围在周围的三姓不住的点头,眼中也全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,就连白雅玛发、关长胜、郎成豹也都竖起大拇指。
布库里雍顺的话刚说完,人们不约而同地说:“我们三姓合一,建鄂多里城,你就是我们的头人!”人声起伏,一浪高过一浪。
突然刮来一阵山风,紧接着传出来一虎啸,当时人们毛骨悚然,抬头向虎啸的地方看去。惊叫着:“老虎来了,快跑呀!小心被虎吃了!”
“猛虎下山,必定伤人,我们得赶紧做好打虎的准备,保护好族民的安全。”白雅玛发对身边关长胜、郎成豹说。
“只有这么办了。”郎成豹抢先说了一句。
这时,开始有胆小的人已经吓得跑了。
布库里雍顺见有人逃跑,便大声说道:“众族民不要惊慌害怕,我去除掉它。”说完便向老虎的山梁跑去。只见他动作敏捷,爬山如履平地,众人被他爬山的举动惊呆了,忘了山上的老虎,这哪是爬山,简直是在飞啊,真不愧是三仙女佛库伦的儿子。人们忘了凶猛的老虎就在眼前,生命危在旦夕,只两眼直盯盯的看前着向老虎跑去的布库里雍顺。
白里格格从人群中跑出来,大声喊道:“阿哥,你快回来,你赤手空拳会被老虎吃掉的呀!”她边喊边向布库里雍顺的方向飞快地跑去。
“白里格格,你快回去,我能对付得了这只老虎,这儿危险!”布库里雍顺边跑边大声向百里格格喊道。
老虎从山梁上往下走,准备寻觅食物,忽见有人向它跑来,它做好扑获的准备,趴在地上一动不动,两只眼睛看着从山下跑来的布库里雍顺,伺机发动进攻。
初生的牛犊不畏虎,布库里雍顺根本不知道老虎的利害,心想一只老虎有何可怕,那日自己在野狼岭上赤手空拳打死了群狼,还能怕这一只老虎,他哪里知道虎是兽中之王,比狼要利害的多,可他却不将老虎放在眼里。眼看到了老虎跟前,老虎一跃而起,离地有几尺高,张开血盆大口,扑向布库里雍顺,向咽喉处咬去,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他往旁边一躲来个就地十八滚,老虎扑了个空,猛的掉过头来又一次扑向了他,这次它没有跃起,而是直接去咬布库里雍顺的两条腿。他刚站起,见虎来咬他,一跃而起,老虎又扑了个空,老虎见又没咬住布库里雍顺,一愣神的工夫,布库里雍顺从空中落下来,正落在虎背上,乘机骑上老虎背。老虎一时无耐,蹬开四蹄,窜山越岭,驮着布库里雍顺向山林深处跑去……
山坡下,三部落的人早忘记了昔日的残杀,被刚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,这布库里雍顺真不是凡人,他竟空手去打老虎,虽然没杀了老虎,却骑着老虎进了深山密林,这人胆子也太大了!可人们又不免担心起来,老虎会将人驮到哪里?会不会中途布库里雍顺力气全失,斗不过那凶猛的老虎,丧命虎口?或是被老虎甩下山崖?越想越觉得危险,不敢再想下去。
唯有白里格格站在山坡上大喊道:“阿哥,你快从虎身上下来!回来咱们商讨了对策再去除虎也不迟!”可她怎知“骑虎难下”的道理。
三个部落的人聚集在一起问三个贝勒:“现在我们三姓合一,我们的头人却被老虎驮进了深山老林,我们是不是上山寻找去呀?”
此时,三位贝勒也不知所措,见族人问,他们抬头看了看天,这时红日偏西,白雅玛发说了话:“天快黑了 ,黑灯瞎火怎么去找?族人也一天没吃饭了,我看,各自将本部人带回去,同时将死者安葬了。明日一早咱聚集在这里,到山上去寻找头人,两位贝勒看怎样?”他反问了一句。
“白贝勒说的有道理,就这么办吧。”关长胜和郎成豹也没有更好的注意。
人们抬了死者各回本部落去了。
只有白里格格救人心切,向山林里走去。她担心布库里雍顺的安危,恨不得马上将他找回来,可这茫茫林海,找人谈何容易。
白雅玛发叫住了她:“白里,天快黑了,你先跟阿玛回去,明日三姓一起去找,一定会找到他的。”
“我不回去,我要去找他,万一他遇到危险怎么办?”她眼里噙着泪花说。
“听话,布库里雍顺是仙女所生,又被女神委以重任,定不会轻易丧生的。他又聪慧过人,武艺高强,定会从虎口脱险的。相信阿玛,明日一定去林中找回他。”白雅玛发知道女儿脾气倔强,但是这样黑夜,让她一个女孩子进山,别说找不到布库里雍顺,还可能自己遇到危险。
杏花、桃花、菊花、梅花四姐妹也一同向白里格格走来,彼此见面自是一番欢喜,“百里格格,我们刚才远远看着你,以为是在做梦,不想你真的回来的,你没事真是太好了!”她们是惊喜交加的拥抱在一起,惊的是失踪多日白里格格又回来了,带回一个管理三姓的人,喜的是五姐妹都安然无恙。激动的是热泪盈眶。
杏花对白里格格说:“天快黑了,咱们先回家吧。找布库里雍顺,黑天定是很难找到。明天三个部落的人一起找,定会找到的,再说布库里雍顺吉人自有天相,一定不会有事的。这些日子胡苏里讷讷因想念你,都生病了,你快回家看看她吧。”
“讷讷生病了?那我们先回家,好让讷讷放心,我现在好好的,然后明日去找他。”白雅玛发带着她们走下山来。
胡苏里讷讷自从白里格格失踪后,患了一场大病,多日卧床不起,这几天部落里发生的事件件揪心,先是大阿哥白天龙被祜什哈里部骗去做了人质,心爱的女儿上山采山果又失踪,后是部落又遭到熊阿里的抢掠,她真是心里恨透了郎成豹。今天又是努雅哈克部和伊克勒部结盟共灭郎成豹的日子,心里高兴,病也去大半。
她走到屋外,府门外的树上几只喜鹊叫个不停,人常说“喜鹊叫,喜事到”,胡苏里心中猜测不知会有什么喜事将要发生。眼看天快黑了,白雅玛发去结盟却还没回来,担心又会发生什么意外。她走出部落向结盟的方向走去,这时看见部落里的人回来,停了脚步,仔细向远处看去。
忽然几匹快马跑来,她吃了一惊,那前面骑马的人怎么看怎么像百里格格,一时忘了病痛,拼命向前跑去。嘴里喊着:“白里!”但没跑几步便停了下来,想自己一定是病糊涂了,白里格格失踪一个多月,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呢?这时奔跑的马儿离自己越来越近,仔细看了看,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白里格格,不禁热泪盈眶,自言自语道:”但愿她真是我日夜记挂的白里啊。”便目不转睛地向前看去,只见那匹快马箭一般飞快地跑来,还听到有人喊着:“讷讷,女儿想死您了——”
这骑在马上的就是白里格格,并不是胡苏里讷讷思女心切出现的幻想。百里格格急忙下了马,奔到胡苏里讷讷跟前,抱住讷讷,泪如雨下说:“讷讷都是女儿不好,害得您生病了,都是我不孝,让您为我担心受怕了。”越说越伤心,声音也哽咽起来。
“你真是我的百里格格吗?讷讷不会是在做梦吧?你这些天上哪儿去了,讷讷十分担心啊。”母女俩紧抱在一起,泪如雨下。
“胡苏里讷讷,你不是做梦,真的是白里格格回来了。这是大喜事,别哭了,这些日去哪里,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,咱们进屋再说吧。”杏花看到这母女俩拥抱流泪的样子,心里也十分感动,眼里也湿漉漉的。
“讷讷我是高兴的,白里咱们不哭了,该高兴才对。”她擦了擦眼泪,又仔细的看了看白里格格,“白里,你廋了,快和杏花四姐妹进屋,我给你们做好吃的,共同庆祝我家白里格格的回来了。”她满脸带着喜悦地说,领着这姐妹几个向屋里走去。
贝勒府里的人得知白里格格回来了,都高兴地前来祝贺,胡苏里讷讷叫家人杀猪,宰羊。杏花见此,说道:“白里格格平安归来是件大喜事,咱全部落的人都应庆贺。把这狍子拿下来拿去剥皮做菜,好给白里格格洗尘接风。”
白雅玛发和部落里的人掩埋了死者回到贝勒府,直接去见白里格格,想问问这些日子遇险前后的经过。
胡苏里讷讷见杏花将狍子交给家仆,忙拦到,“你们好不容易打来个狍子,快拿回去全家食用吧。”
“讷讷,你有所不知,这狍子是我们打得,但要不是白里格格带回来的,天上三仙女的儿子布库里雍顺进行一番公断,这狍子都叫郎成豹赖去了。他不愧是仙女的儿子,断案如神,郎成豹这个好事不干坏事做绝的家伙,没见他服过谁,可在布库里雍顺面前却是服服帖帖的,这叫‘草怕严霜霜怕日,恶人自有圣人降。’”杏花说。
“杏花你说的,讷讷一点也不明白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详细说一说。”胡苏里讷讷不知事情经过,自是十分疑惑。
杏花就将布库里雍顺前来解围断狍一事,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。
胡苏里讷讷静静听完,问道:“这个布库里雍顺是从哪里来?现在他人在何处?为何不请来呢?”
“布库里雍顺从何而来,我也不知道,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听白里格格说,是她的救命恩人,至于他人现在何处,我们也不知道。”杏花低头回答道。
“你们不是目睹了事件的整个经过吗?怎么不知道他人在哪里?”胡苏里讷讷问到。
白雅玛发这时正从外面走进来,接过话,“布库里雍顺,姓爱新觉罗,是天上三仙女佛库伦的儿子,因三姓相互残杀,是萨满女神派来管理我们的,三个部落所有人和我们几个贝勒也都同意他做我们的头人时。不巧,从山上下来一只猛虎,为了保护三姓,他空手上山去打老虎了,至今……”
胡苏里讷讷大惊失色,不等白雅玛发将话说完,迫不及待的问:“难倒他被老虎吃了?”
白雅玛发说:“老虎没吃他,是将他驮进了深山里。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虎将他驮到什么地方去了,至于他是否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。
坐在一旁的白里格格却泪如雨下哭泣着说:“阿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。”她跪在地上,朝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,嘴里祷告说:“望山神爷保佑布库里雍顺平安无事,平安归来。”
胡苏里看女儿如此伤心,问道:“你们当时怎么不去找人呢?他是白里的救命恩人,我们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老虎驮走,不管他的死活呢?”说完就转身欲去找布库里雍顺。
杏花四姐妹急忙将她拦住。
“天都黑了,去哪里找?三部落都商量好了,明日一早就去山上找,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。”白雅玛发说。
“只有如此了。”胡苏里讷讷急忙去西屋神堂,点燃香火,跪拜在地,虔诚的祷告,求天神和众神保佑布库里雍顺平安归来。
郎成豹垂头丧气回到贝勒府,坐在老虎皮椅上一语不发,心想:今天是我郎成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丢人,竟让一个自称三仙女儿子的布库里雍顺治得体无完肤,在三姓众人面前给四个丫头片子赔礼道歉,今后还有何脸面见人,那时他死的心都有,可好死不如赖活着,只好对布库里雍顺百依百顺。一想到此,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。
这时,富察灵芝走过来,见郎成豹此状,一副愁眉苦脸便问道:“贝勒爷是不是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,说来听听,也好让我帮你分分忧啊?”
“福晋,你有所不知啊,现在我遇到最不顺心的事了,正需要福晋你帮我出谋划策呐。”他就将这天发生的所有的事一一讲来,尤其将三仙女佛库伦的儿子布库里雍顺,自称来管理三姓,现在大家又都同意他做头人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。
富察灵芝听完,柳眉倒立,杏眼圆睁,狠声说:“平时见你挺聪明个人,怎么这个时候却是个酒囊饭袋,一无是处。他自称是三仙女的儿子,你们就信?我还说我是王母娘娘的女儿,你也信吗?我们女真人是信奉萨满的,我们是满人,要管我们必须是萨满传人才行,他一个仙女的儿子焉能管我们?”
“听福晋这么一说,那我该怎么办?”
“要想不让布库里雍顺管,我倒有一个良策。”不知富察灵芝与郎成豹又要布置什么阴谋诡计,请看下回。